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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第七天
金思遥Jasmine简书作者
2018-10-12 08:07 打开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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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有痛苦得向上帝求死的时候,觉得如同废人一样,没法继续学堂的服侍,也没法在诗班献诗,甚至成为别人的拖累。但是也有大得安慰被喜乐充满的时候,因为深深的感觉到被爱和接纳,又听闻忠哥、海玲姐在主里的盼望胜过先前。特别看到上帝亲自吸引七百多人参加卓谦的葬礼,让如此多的人听闻福音。我再一次被上帝的作为震惊,只能发出与诗人同样的感叹,这样的知识奇妙,是我不能测的,至高,是我不能及的。 (诗篇 139:6 和合本)
看了那么多人发文悼念,作为当事人的我更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我似乎很逃避,可以为自己找出各种借口,眼睛和脸肿胀得不行,浑身没有力气还要每天打两个多小时的点滴…有时候我感谢上帝让我拥有很强大的修复能力,只要大笑一场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忘掉,不会反复咀嚼苦难,舔舐伤口。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心虚,我不想让煎熬和磨难变得风轻云淡,我想走得慢一点,让伤痕更深一点,这样对恩典的记忆也会更久一点。
嘴角的伤口也许能让我变得沉默寡言,但是却难以辖制我涌动的思维。一直以来我的生活都循规蹈矩,平淡无奇,包括信主之后,因为我性情的改变也比较缓慢。但是今年以来,却受到各样的打击,光是可见的就不少,第一次进警局,妈妈的血肿瘤危机,姨奶奶的无法进食,这次的车祸。今年还没有过完,也许等待我的还有更多。但是若这是上帝量给我的,我就默然不语。但我并不想仅此而已,我不仅想接受我还想认同,我想唱神仆人摩西的歌和羔羊的歌,说:主 神—全能者啊,你的作为大哉!奇哉!万世之王啊,你的道途义哉!诚哉! (启示录 15:3 和合本)我不想白白浪费这些苦难。除非它使我与主更加亲密,否则我宁愿大腿瘸了,脸上留疤,也不让苦难轻易的溜走。
还记得一年前的一次小组查经,王怡牧师做了一个小调查,问有多少人想平静安稳的过一生,多少人想要大起大落的人生。也许是反射弧太短,也许是年少无知,我举手选择了后者。这两年来上帝在不断增长我的见识的同时,也预备我的心志,当祂觉得我可以承受风浪的时候,就应允了我的祈求。
车祸的瞬间我是没有意识的,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唯一留下的一个画面就是我和雨红姐坐在地上,满身是血,旁边是我们的行李,卓谦(血已经模糊了他的脸)被担架抬着送进救护车。我就再次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医院(乐至县人民医院),我一个人躺在那,旁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开始流泪,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昨天下午我们还一同探访,晚上吃了地道的重庆火锅,深夜还在江边留下倩影。而现在,我躺在病床上,其他人生死不明,孤独和无助将我吞噬,直到雨红姐坐在我的身边,告诉我卓谦正在抢救,海玲姐胸部骨折在楼上的病房,其他人没有大碍。我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一边为卓谦的性命祈求,一边又让雨红姐不要自责。(她的额头上撞出一个肿块,整个脸都是灰色的。)她告诉我伤势,口和嘴撕裂,需要缝针,但是乐至县医院的水平有限,只能缝粗线,问我要不要回成都再缝,但是回去时间有些长。我当时也很蒙圈,只听说牧师师母也在来这边的路上,就说等他们来了之后再作决定吧。后来陆陆续续有教会的弟兄姊妹赶来,忙前忙后,甚至还有当地教会的弟兄姊妹,询问我们的伤情,帮我们联络,为我们唱诗祷告,给了我很多力量和安慰。但是当我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脸,还是被吓哭了,我觉得我比女巫还要可怕。很奇妙的是,我突然想到十一营会的一次单身分场,王怡牧师让我们写下无论“什么”都不能把结婚里的两个人分开的十五个条目,我写的其中一个是毁容。最后王怡牧师总结说到,你们写出的甚至无法写出的却都是基督无条件接纳你们的。在那个甚至有些绝望的瞬间,这句话抓住了我的心,平安突然降下,我知道主耶稣不会因为我的外貌抛弃我,他不会拒绝精神有疾病的人,同样,他也不会嫌弃脸残的我。但下一刻,魔鬼的攻击又来到,“你出发前不是还问过妈妈自己会不会有独身的恩赐吗?也许脸上的伤疤就是上帝的印证。”我可以接受独身的恩赐,只是这样的方式我会觉得太残忍,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开始怀疑神的良善,甚至有些怨恨祂。但是马上一个声音又冒出来了,如果上帝让你带着伤疤走进婚姻,不更加说明爱情众水不能息灭,大水不能淹没,如死之坚强吗?那一刻,我知道上帝在我的生命中得胜了。我深深的属于祂,甚至我自己想说放弃都不能了,信仰已经成为我的血液,深入我的骨髓,会一直伴随我,直到归入天家。
后来因为乐至县医院对卓谦的创伤束手无策,只能转到成都治疗,我们就一起被转到华西。一进门,服务台看了伤口又让我去华西口腔,又出去。在火焰的带领下,晓雨和我终于找到了地方。于是清洗伤口,局部麻醉,缝针了26针,其中又有好多次让我痛不欲生,光是医生们的对话就让我胆战心惊,“我分不清楚哪个是皮,哪个是肉”“一卷线不够,再拿一卷”“她这边掉了一块肉”…但是想到弟兄姊妹在外等候祷告,心中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力量。终于缝合结束,放我出去,我看到好多弟兄姊妹都来看我,恢复了一点喜乐,这个时候更大的噩耗传来,卓谦不治身亡。我没法克制的大哭起来,我想起刚见面时他叫我姐姐,我递给他纸巾时他说谢谢,想起他和张起弟兄一路调侃自己在学校的调皮捣蛋,想起每次下车他都会帮我把座椅挪开,想起我和雨红姐唱诗时他的B-Box和声,想起我们一起热火朝天的吃火锅,想起他坚决要留下来等妈妈的勇气,又忽然想起他冰冷的尸体…虽然相处就一天的时间,但是我喜欢他的率真。看到他,我就想起耶稣对拿但业的评价,“看哪,这是个真以色列人,他心里是没有诡诈的。” (约翰福音 1:47 和合本)但是谁能想到,初次见面就是今世的最后一面,余下的只有存到永恒了。
我爸爸得知我出车祸的消息,连夜买票赶往成都(因为是十一期间,只有站票,还只能买到遂宁。感谢主,还好后来补了票,好心人让位置坐了一会。)武汉教会的牧者同工正好都去短宣,而上帝却特别为我留下吉琳传道,她主日服侍结束周一就乘飞机来成都照顾我。秋雨圣约教会的弟兄姊妹也有好多前来探望,短短几天,牛奶就堆了七箱。因为只能吃流食,大家就变着花样给我做,骨头汤,鱼粥,鸡蛋羹,鸭汤,南瓜米糊,果汁…陪我去医院,去诊所打吊针。特别谢谢我的室友,为照顾我做了很多牺牲。还有金英,恩福退休会没有结束就提前赶回来。还有好多我的同学,我的学弟学妹,诗班的同工,雪涛哥和佳音姐,蒋蓉师母,唐老师…原谅我没有把你们的名字一一写出,因为我相信看望的加上代祷的实在不计其数。我相信你们暗中所做的,上帝会在明处报答。你们的祷告,你们的汤羹,都不能不得赏赐。我教的孩子们也给我很多感动,虽然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却在课前的祷告中记念我,在主日拥抱脸和眼睛肿胀的我,甚至每个人给我画了一副画,祝我早日康复。
也谢谢吉琳传道的提醒,让我在这次车祸中有两点特别的看见。一个是上帝赐下独生爱子为我们舍命。按照人的良心,我们每个人都会深深自责。“这次出行的目的是探访我儿子”,“是我开的车”,“我们不让孩子和我们一起就好了”,“我陪他们一起找宾馆可能就找到了”…其实我也有自责,如果卓谦不想坐最后一排时我不主动提出跟他换位置就好了,那样死的就不会是他了…但是我们太多的自责也无法改变上帝的旨意。祂这次让卓谦这位15岁的少年为一车的人舍命,正如祂不吝惜祂的独生爱子为我们这群败坏的罪人舍命。至今我仍充满疑惑,上帝为什么不存留这位年轻人在地上为祂大大做工?但是当面对面的那天,一切都将明了!也许上帝会说,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工,就是与基督类似的工。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看到有好多人的生命因为卓谦的葬礼被翻转,被颠覆。还有一点就是对孩子灵魂的负担。永远别觉得一个孩子的未来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离我们而去,我们要好好珍惜他活在我们面前的时光,把他们领到主面前,恳求主的拣选临到他,这样无论他一生的年日是否窄如手掌,都充满永恒的盼望。
如今我已经回到武汉,顺服我爸爸的决定和母会的建议。事实证明是正确的,我的伤口在成都已经感染,但是医生却并没有重视,昨天做了清创,周六还要去一次。医生说我嘴角存在空腔,可能缝合的时候只缝了表层,看能不能自己长好。虽然有些沮丧,但是也只有对人死心的时候才会全然交托上帝。求主带领我的治疗和恢复,让我早日回成都继续未尽的事工,迎接更大的逼迫。最近总是在默想这几节经文,耶和华啊,我仍旧倚靠你;我说:你是我的 神。我终身的事在你手中;求你救我脱离仇敌的手和那些逼迫我的人。求你使你的脸光照仆人,凭你的慈爱拯救我。 (诗篇 31:14-16 和合本)
这次的患难,我还在经历,但是已经看到上帝的慈爱,恩惠和搭救。也深望上帝藉着卓谦的死亡,海玲姐折断的肋骨,我脸上的伤痕祝福和坚固更多的人。在这大逼迫的年间挑旺我们的热心,将余生奉献,任主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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