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丘，有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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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凯律师 || 越过山丘，有人等候
原创 lawyerkai 凯旋美门 2022-05-10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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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参加一个婚礼。婚礼本来要在钓⻥台国宾馆举行，但因为疫情，改到了安缦酒店，后来安缦酒店也不行了，最后只能在一家仅仅能容下十几人的小教会里。
我受邀在婚礼上讲话，我讲：外面疫情漫天，甚至还有战争，我们生活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里，但是，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等待、⻅证一个确定的承诺......
婚礼并没有因为外在空间变化而降低品味。
婚礼的外在场景重要吗?越有生活阅历，就越会认为:并不重要。
上次参加婚礼，是十年前，场景盛大，但他们已经离婚了。也因此， 这些年，我不愿意参加任何人的婚礼。我们奢望的“确定的承诺”，哪怕当时感天动地，也常常只是聚光灯下的昙花一现。
前几天，杭州有个小伙子求婚，现场摆了五万只鲜花，网友惊呼浪漫。我说：这不是浪漫，是浪费。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鲜花表达爱情？钻石代表爱情可以接受，因为足够坚硬。鲜花代表爱情，是因为它容易枯萎吗?
这正是我们当下需要面对的人生困境，鲜花是真的，但迅速枯萎也是真的。我们越来越习惯在花前月下与枯枝败叶中穿梭。心安理得，也心灵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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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才听懂了李宗盛的《山丘》。“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翻山越岭已然让我们疲惫不堪，然而，真正让我们沉默或哽咽的，却常常是无人等候......
人生需要面对怅然若失的孤独，无法释怀的悲伤。
说好一起走的人，有人走丢了，有人走远了，有人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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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文明已经高度成熟，我们却无法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南山的悠闲。房子越来越结实，楼层越来越高。但是，我们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却在日益下降。
近乎奢靡的物质世界，无法承载我们孱弱的精神迷梦。“变故”成为常态，局促与不安中，我们捉襟⻅肘，匆匆忙忙......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哀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你以为这是《红楼梦》贾府才有的悲情。我的办公室，几乎每天都要接待各种人生变故的人。
知名企业家，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家财万贯的人，也会顿时变得孑然一身。......
上海这座城市，在我们普通人眼里，已然是中国这片土地与现代文明距离最近的城市。这次疫情，足以打败上海人所有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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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很多人都过得并不好。
我的一个企业家朋友，几个月没有⻅。视频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一夜白头。他说:因为疫情，企业停工快两个月。如果不复工，他自己的房子都要被拍卖了。做企业的人都会理解，停工两个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不管怎么样，你妻子、女儿还在身边，你看你小女儿多可爱。没想到，这话顿时让他泣不成声。一个中年男人的脆弱，如此猝不及防......
前些年，我会说：像个爷们一样。但如今，我只能在电话那这边沉默不语，等着他擦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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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城，开始我们觉得离自己很远。很快，我所在的北京朝阳，也变成了高⻛险区。无法出差，我的几乎所有的案子都停下来了。需要随时为隔离做好准备。
没有兵，没有马，却过着兵荒⻢乱的日子。
我和朋友讨论：如何用确定的态度面向不确定的人生。她淡淡地说：只要守素安常就好了。
能够守素安常固然好，然而，我们已然如同一匹⻢，被欲望的鞭子抽打了几十年。如今，却要安静地吃草，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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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读《创世纪》，这个已经快翻烂的文本，今天读来，却依然常读常新。
那些圣经里的“伟人”，实际和我们一样，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是日常。
亚伯拉罕已经七十多岁了，需要处理和自己侄子的家⻓里短，需要解 决自己老婆的争⻛吃醋，需要应付对自己媳妇不怀好意的“隔壁老王”......日光之下无新事，人类几千年的繁衍，也不过是这些婆婆妈妈的循环。
然而，如果仅仅这样，翻越山丘，无人等候。我们看上去辉煌的人生，就是不幸的、是悲伤的，是无解的，是汗流满面，是劳苦愁烦......
亚伯拉罕用什么力量，对付生命的游尘土梗、鸡毛蒜皮?以至于已经人到老年，依然心甘情愿地承受离开家乡的颠沛流离?
原来，在他刚出发的时候，耶和华上帝就已经给他承诺了一个辉煌的未来......
圣经这本古老的经典实际是在告诉我们:有什么样的未来，就有什么样的今生。这是何其的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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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刑辩律师，几乎每天，我都和各种遭遇不幸的人来往。有些人遭遇了苦痛，会一蹶不振，有些人，苦难变成了学校，成为命运转折的新起点。
我的一个律师朋友，多年前遭人陷害，遭受了牢狱之灾。当年，她请我做她的辩护律师，因为有力的反击，案子终究有了一些改变。然而，更大的改变是: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和职业，在监狱里，恰恰激发了她对自由、公义的渴望。她看到了这片土地的未来。出狱后，她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有什么样的未来，就有什么样的当下。这不是心灵鸡汤，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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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婚礼，不是对当下的总结，而是对未来的盼望。没永恒之光对今生照耀，就无法抗拒柴米油盐的光景蹉跎，人物消磨。
好的企业，不是为了满足当下需要，而是唤起人们对未来的向往。
乔布斯对可口可乐高管说:不要卖糖水了，和我一起改变世界吧。可乐高管回复:我们不是卖糖水的，我们卖的是人们对美好的渴望......
对于未来的想象，塑造了他们当下的气吞山河，叱咤⻛云......
文革时，诗人⻝指用凝霜的枯藤，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终于，沧海桑田，冰雪融化......
几乎同一年，老舍就不相信，终究到太平湖里寻找安慰。
那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他放弃了所有的反抗，但是他却没有放弃“今夜我们就可以在乐园”的憧憬和相信。那 一刻，他肉体的痛苦无法驱赶他对天国永恒的盼望。
仅仅等了三天，神迹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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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丘，有人等候。是我们遭遇苦难最后的倔强，我们⻛尘仆仆、跋山涉水，但是，我们知道：有一个人，甚至一群人，在那里企盼、等候我们的到来。
中国这片土地也是如此，虽然苦难深重，但是，有一群人，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们知道：将来会有荣耀的冠冕存留，在忍耐与盼望中，满心欢喜，得胜有余......
张凯律师于2022年5月10日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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