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牧函】 梦与真相：社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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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王怡牧师 秋雨微刊
秋雨之福归正教会各位亲爱的弟兄姊妹，平安。
这个月，我继续整理今年在大学生营会上的讲道给你们，这是第一篇。
同学们晚上好，感谢黄勇老师刚才的分享，从他的生命经历中，可以看到主的福音。福音就是从死亡中把生命拿回来；在苦难中，得到生命的平安和喜乐。就像刚才唱的那首歌《我不知明天的道路》。黄老师分享时好像比较轻松，可你们要知道，他面临了多少次“我不知明天如何”，需要完全把自己摆上。在他们一家最艰难的时候，医生会有很多难听的话，说你们这样，会人财两空，所有一切都会失去，工作、前途、积蓄，最后孩子也保不住。不认识神的人也可以唱这首歌的前面部分，“我不知明天如何”，但你没办法唱到最后，把生与死都仰望交托给那一位掌管明天的神，从死荫幽谷中重新看到生命的意义，甚至从苦难和黑暗中反过来，反思生命的意义。
我给大家放一个短片（略）。香港有两位福音歌手，他们有一首反堕胎的歌，写一个在校女大学生怀孕了。在今天的香港和台湾，有一种现象叫“九月堕胎潮”。九月开校前，医院里有很多女学生堕胎，我不知在内地怎样。这首歌是以母腹中的小婴孩的口气唱给妈妈的，虽然是粤语，但我们能感受到迫切的情感。
我们读的经文里提到罪。关于定罪和不定罪，在耶稣基督里的“就不定罪”，不在耶稣基督里的“罪已经定了”。如果我们要从福音来认识自己和这个世界，首先需要看见黑暗和罪恶，我们需要看见世界的虚空，看到我们自己的罪。不但在人间的法庭上有法槌，有审判官，在你的整个人生和整个宇宙中同样有一位审判官，有一位创造这个世界的上帝，有一位掌管这个世界的上帝，有一位圣洁、公义的上帝。而在这位上帝向我们所传的福音中，有一个刺激我们的，否定我们的，使我们扎心的内容，就是称我们为“罪人”。祂用神圣的法律来定我们的罪，然后告诉我们，什么罪人会被定罪，什么罪人不会被定罪。既然大家都是罪人，真正的疑问，不是为什么会有人被定罪，而是为什么会有人不被定罪呢？
这就是我们所信的福音，一个在耶稣基督里不被定罪的好消息。
在去年的营会结束时，我讲了一个故事。有个同学邀请两个朋友去参加别人的生日Party，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有很好的节目、音乐、茶点、酒，他们玩得很开心，认识了很多朋友。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夜晚，因为其中一个女生认识了她将来的丈夫。但在那个晚上，Party结束之后，大家都很开心，在路上，一位同学忽然问她的朋友，说，啊，今天过生日的那个谁，到底叫什么名字呀？对啊，那过生日的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来参加大学生营会，留下许多美好的记忆，却忘了这个营会的主人是谁。不管是谁介绍你们来的，我要说，是主耶稣邀请你们来的。主耶稣是这个营会的主人，这份邀请函上的印章，是祂在十字架上所流的宝血，是祂凭自己的宝血邀请你们参加这个营会，邀请你们来认识祂，和认识这群基督徒。
什么是中国社会的“梦与真相”，让我们先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评价我们的。在网上流传（谣传？）一份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对中国人的评价，有十二条：
一、非常聪明，但非常相信传言；
二、凡事喜欢抢，从出生抢床位，到临终抢坟地，从头抢到尾；
三、大事上能忍气吞声，在小事上却斤斤计较；
四、能通过关系办的事，绝不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五、计较的不是公平，而是自己不是受益者；
六、动辄批判外界，却很少反思自己；
七、自己爽不爽没关系，反正不能让别人爽；
八、不为朋友的成功鼓掌，愿为陌生的悲惨捐助；
九、不为强者的坚持伸手，愿为弱者的妥协流泪；
十、不愿为执行规则所累，宁愿为适应潜规则受罪；
十一、不为大家的利益奋斗，愿为大家的不幸怒骂；
十二、不为长远未来谋福，愿为眼前的小利冒险。
网上还流传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哈佛大学的演讲，其中预测中国将在20年后重新沦为贫困国家。她给出的依据是：
一、从申请移民的情况看，中国90%的高官家属和80%的富豪已申请移民，或有移民意愿，一个国家的统治阶层和既得利益阶层为什么对自己的国家失去了信心，很令人费解！
二、中国人不了解他们应该对国家和国际社会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三、中国人是世界上少数没有信仰的可怕的国家之一，全民上上下下唯一崇拜的就是权力和金钱，自私自利。
四、人民大众过去是权力的奴隶，演变成为金钱的奴隶，这样的国家如何赢得尊重和信任？
五、大多数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学到过什么是体面和尊敬的生活意义，唯有获取权力和金钱就是生活的一切，就是成功，全民腐败、堕落、茫然的现象，在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
六、肆无忌惮地对环境的破坏，对资源的掠夺，几近疯狂，这样奢靡、浪费的生活方式，需要几个地球才能长期供给？
很多人会说，这些看法不见得公平，有些问题在西方社会也同样存在。不过这些都描述了一个罪恶的世界，中国正在不断崛起，不断繁荣，人民都失去了真正的梦想，这也是“中国梦”的真正原因，缺什么补什么。当习主席提倡“中国梦”时，说明中国已经没有梦想了。无论是统治者，是权贵，还是老百姓，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国家要去哪里。在邓小平时代说，“摸着石头过河”。有一位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叫孙立平，他说：“现在的问题是，摸着摸着就摸上了瘾，以至于不想过河了。”整个国家，都在水中央，不想过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河，到底什么是彼岸？这个国家从上到下已经失去了异象，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以及我们到底会成为什么？大家都被裹挟在一个潮流里，“踏踏实实地走过场，认认真真地说假话”。
圣经非常直接的，提到人的罪。 “罪”带给人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思想、意志、情感、理性，罪给我们带来的影响不只是理性上的。我常跟一些知识分子朋友说，他们会提很多很多问题，那我说，假如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可以解答了，假如我的解答会让你很满意，那么你信不信主呢？他想了一想，很诚实地回答，可能我还是不信。我说，这样我就先不回答你的问题了。因为我们之所以不信主，不只是理性上没有想通，而是因为我们都是罪人。是一个过河过到水中央的罪人。就像毒蝎子过河的寓言一样。有一头河马要过河，有一个毒蝎子跟河马商量说：“你可不可以搭我过河呀？”河马说：“那可不行，我要是在水中央，你咬我一口怎么办？”毒蝎子说：“你想一想，我坐在你的身上，我咬你，我不也得死吗？”河马一想，对啊，就答应了。于是它们一起过河，到了河中间，毒蝎子还是咬了河马，快要沉下去了，河马问：“你为什么还是要咬我呢？我们不都得死吗？”毒蝎子说：“我知道，但我忍不住嘛！”
这就是罪。罪给人带来的就是忍不住，这跟你的知识没有关系，与你是不是大学生、大学教授也没有关系，与理性没有关系，就因为忍不住。人的贪婪忍不住，人的自私忍不住，你的绝望，你的黑暗，你的惧怕，内心中的恶念，都是忍不住的。这就是罪带来的沉沦。
《经济学家》是一本著名的英国杂志。这是它去年的一个封面。它说中国梦的实质，就是回到1793年。1793年，英国派出一位大使，来到中国，在康乾盛世时来见乾隆，带了很多物品来，愿意跟中国通商。而当时的清朝，一个泱泱大国正处在昌盛时期。乾隆说，我们天朝地大物博，你带一倍的东西来，我们送你十倍，生意就不用做了。所以没有开通商口岸，英国跟中国的第一次外交就此中断。当时的中国还不了解世界，以世上第一强国自居，对外国使者来朝见天朝感到很高兴，很满足。这篇文章认为，习近平的“中国梦”，就是想回到1793年的自我认知。换言之，中国经过一百多年的乱局和灾变，重新寻找自己的大国身份，重新问自己是谁，重新来看自己在世界的地位。
但是，“梦”在整个中国文化里，其实是一个不祥的象征。梦在中国的古典词集中，基本上都是贬义词。但在圣经里，“梦”却代表着真实，圣经里讲的梦，都是会变成真的。雅各做梦，梦见天开了，梦见天使上去下来，梦见神所给他的异象。虽然他一个人在那里漂泊，一个人来与神摔跤，他还是想走自己的路，不想走神指引的路。但在梦里，神让他看到一个在恩典中的未来。同样，圣经中的埃及法老也做梦，约瑟来给他解梦。在《但以理书》里，巴比伦的王尼布甲尼撒也做梦，但以理为他解梦。梦在整个圣经中，指向尚未成为现实的那个真实的、被上帝掌控的历史。圣经中提到的梦，就是上帝把一个你不知道的明天和你不知道的未来——无论这个未来是给祂的儿女的盼望和应许，还是给世上的帝国和君王的一个警告和审判——指给你看。梦代表着梦里面的事物必然会发生。梦是上帝用来启示和引领人类社会的、超自然的方法之一。
与此相反，在整个中国文化里面，梦从来不代表着真实，梦代表着虚空，梦代表着不真实。在中国的语言和成语当中，梦前面总有一个形容词，如南柯一梦，或黄粱美梦。总之，梦前面都有一个不好的词，骂人叫痴人说梦。有人说，习主席提出“中国梦”，可能对应着“美国梦”。但是，你要知道，在美国的文化里，说“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那是赞扬。在我们这儿，“你做白日梦啊”，那是骂人。在基督教文明中，“梦”有一个最美的意思，那就是一定会成真。不过在中国文化里面，可能最贴切的对应是“红楼梦”。在这本书里，梦的意思就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就是眼看他砌高楼，眼看它楼垮了。在整个中国文化中，“梦”从来都是这个意思，梦就是你抓不住的东西，梦是你不知道的明天，梦是不会成为现实的，梦是现实的敌人，是水中月，是镜花缘。
在圣经中，也有一个最终成为虚空的梦，那就是从《创世记》11章开始，人类修建的巴别塔。人类构建一座塔，直上云霄，要与天齐高，要传扬自己的名。巴别塔的梦想，用我们一个古代词语来讲，就叫“齐天大圣”，就是要与天齐高。上帝在人类历史上，允许了这个梦做下去，一直做到今天。在某个意义上，这个梦也算成真了，人类通过文化、宗教，通过政治，通过科技，在今天修建了多么伟大的巴别塔，各个国家都在攀比世界第一高楼。而卫星上天，再高的楼都高不过了。人类的的确确用我们的话来讲，是建立了一座又一座丰碑，人类真的成功地制造出了足以传扬他们的名的“巴别塔”。那么，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我们要问，巴别塔是虚空的吗？巴别塔就是我们的现实。在圣经中，上帝对这个梦想有一个界定，就是“虚空的虚空”，圣经仍然宣告了一个类似的结局，就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有一位神要审判全地，人类建造的各种巴别塔，有一天都要被摧毁，要受审判，要被烈火焚烧。所有的历史和时间，都要戛然而止，就像人类个体的寿命要面临死亡一样，整个人类社会也要面临死亡一般的大限，这就是圣经称为的末日审判。
《罗马书》8章1-2节，提到定罪和不定罪，提到一个对人类历史的总体性评价。在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有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从启蒙运动开始，到当今中国社会，我们都相信这句话，我们都活在这句话的梦中。人是万物的尺度，所以一切东西都是拿人的理性、需要、名誉、尊严、智慧和名声来作衡量。但柏拉图讲了一句相对的话：“神是万物的尺度。”柏拉图并不认识圣经所启示的那一位神，不过在希腊的观念中，仍然是有神论的。在新约的年代，称为新柏拉图主义的哲学思想中，哲学家们认为有一位超越的上帝，或超自然的力量，上帝自己才是万物的尺度。在整个希腊哲学里，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叫做“认识你自己”。然而我们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呢？比如那个毒蝎子，如果它能“认识”自己，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圣经说，除非你认识上帝，否则你就不可能认识你自己。就好像你来认识一台电视机，或一台电脑，除非你认识它的创造者，譬如你需要了解苹果公司，否则你不能了解这台苹果手机。你要怎样才能认识自己呢？你必须认识到你是被造的，被造之物认识自己，必须认识造他的那一位，产品需要去认识它的主人。换言之，在我们对“自我”的认识中，就包含了对自我的创造者的认识。你们看一些西方的古装电影，里面介绍一个人，和圣经一样，都会介绍他是谁的儿子。Son of 谁谁谁。如果世上没有王怡，你说自己叫王书亚，你等于还是没有告诉别人你到底是谁。因为至少这个“王”字是没有来历的。王书亚是王怡之子，这是王书亚认识他自己的、必须的信息。
启蒙运动以后，我们看到黑格尔有一句著名的话：“国家是活着的上帝。”从黑格尔开始，他的哲学思想影响到马克思，最近这两百年以来的人类社会，有一种最重要的思想，一种最重要的宗教，一种最重要的罪恶，一种垄断了所有社会成员的体制，就叫做“国家主义”。国家取代了上帝的地位，是近代以来，西方社会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个蜕变。人们不再相信上帝，这意味着人类自由了吗？不，这仅仅意味着国家被提升为人间最高的权威，国家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取代了传统的基督教信仰，国家本身成为一种“伪宗教”。人们不愿作上帝的奴隶，所以他们成为自己的主人了吗？不，他们只是沦落为了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的奴隶。
这就是今天中国社会的真相。1949年以后，我们的国家和共产党所宣称的主义，实际上是一种伪宗教，是一种邪恶和专制的官方宗教。党宣称自己拥有真理，宣称它垄断了对真理的不同版本的发布权和解释权。它们宣称与它们相反的都不是真理。党甚至把它宣称的真理写在宪法中。它用一种本质上是宗教的方法，而不是现代政治的方法，来统治整个社会。虽然在事实上，它越来越不能说服人们的思想。但它依然用刀剑的权柄和金钱的诱惑，绑架了中国人的、濒死状态中的灵魂。
然而在今天的中国社会，谁都有不同的思想。所有人都知道党委书记在台上作报告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所讲的鬼话。但所有人都假装在听，假装他们仍然相信。而党委书记呢，他也知道大家在假装，但他却假装自己不知道大家在假装。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在假装的社会。政府知道我们知道他在说谎，我们也知道政府知道我们知道他在说谎，这是一个不断循环的相互欺骗的社会，在关乎思想、灵魂、生命的意义和信仰这些最重要的事情上，我们相互欺骗。你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你就知道，所有道德上的败坏，所有官员的腐败，所有夫妻朋友间的不义，所有的商业欺诈，都只是一个相互假装的社会的恶之花。因为人们已经在最大的事情上说谎，在小事情上说谎有什么了不起呢？如果在关乎灵魂的事情上说谎，那么在关乎肉体的事情上说谎还有什么关系呢？同学们，中国社会真正的、最大的腐败，并不是官员的腐败，不是政治的、经济的和文化的腐败，而是信仰的腐败。所以，我不是要向你们提一个关于政治的、经济的或文化的改革方案或伟大理想。我乃是要告诉你们，如果你没有信仰，如果你的灵魂没有从一个罪恶与谎言的世界中被拯救出来，那么一切关于政治的、经济的或文化的改革方案或伟大梦想，都是徒劳的。传道书说，“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那么天下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呢？中国古代有个成语，叫弥天大谎。不止骗自己，还骗老天爷。我们自欺，说没有神，不但说没有神，还敬奉各样的假神。我们一边说自己是无神论者，一边动辄跪在金钱、名利、爱情和共产党的脚前，我们算什么无神论者呢。我们事实上，是有奶便是娘的偶像崇拜者。
在二十世纪，美国有位基督徒的政治哲学家，叫沃格林。他针锋相对地提出：“历史是大写的基督”。这正是圣经要告诉我们的。亲爱的同学们，你的一生要么是大写的基督，要么什么都不是。在基督徒的一生中，无论发生怎样的苦难，怎样的黑暗，怎样的软弱，怎样乌云密布，怎样山穷水尽，但始终有一位上帝，用祂的儿子来赎回我们的生命和在人类历史中的所有的时间。“历史是大写的基督”，就像英文的单词His-story，历史就是祂的故事。你有故事，我也有故事，但所有的故事，除非跟耶稣的故事连在一起，否则你就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否则你的故事是虚空的。耶稣基督的故事，一旦活在你的生命中，就成了你的故事。当耶稣基督的故事活在你的历史中的时候，你就有了历史，你就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记得小时候，最害怕老师讲一句话，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尼采在启蒙运动中，反对基督教，他这么说：
“怎么批判基督教都不过分，这种让贱民升高的精神，庇护了弱者、平庸者和凡俗者。他们应该被自然淘汰，好让世界被超人的意志引导，但基督教却让弱者存活。成为人类虚无主义的温床。”
圣经中，耶稣的确这样说，我来是救病人，健康的人不需要医生。耶稣还宣告说，你们都有病，都是罪人，我来是要救那些承认自己是罪人的，承认自己有病的人。很多不相信上帝的非基督徒朋友，他们跟尼采的话很相似，他们说，基督徒都是一群弱者，都是一群瘪三，一群屌丝。在某种意义上，你们说对了。真的基督徒，要有勇气在世人面前承认，是的，我就是弱者，就是瘪三。有位牧师叫司布真，别人有次攻击他，罗列了他许多罪状。他回应说，你说得对，但你还说得不够，因为我还有好多罪恶是你不了解的。但我的主了解，所以祂为我死在十字架上。
如果不承认我们是罪人，福音就会羞辱我们。成功人士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抓住生命中的一切，然而被迫一一放手。如果你渴望成为这样的人，那么福音就与你无关，福音就是一个坏消息，而不是好消息。因为你拒绝让福音对你构成一种羞辱。耶稣说你不行，你却想用一生去证明自己行。耶稣不只是说我们不行，他真的认为我们不行，所以他为我们死在了十字架上。如果你想去证明自己行，结果呢，总有一天你也要亲自死在十字架上。
在最近二百年的人类社会里面，充满了所谓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就是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和个人主义的奋斗观。像尼采说的权力意志，超人意志和黑格尔的国家主义，包括希特勒的纳粹主义和斯大林、毛泽东的专制主义。就生理的角度来讲，这些理论的目的，都是要让优胜的人类来继承这个地球，来享受更优秀的文明，而弱者则被淘汰。基督教反其道而行之，却让弱者存活，“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你们的”。
事实上，尼采的批评说出了基督教的实质。是的，基督教就是让弱者存活的，基督教是羞辱强者的。基督教就是对一切达尔文主义和个人自我实现的否定，基督教是对那些正在修建巴别塔的人发出一个判决。但这个否定不是在眼前的，所以被否定的人也不以为然。有的基督徒会问，我信主了，但也没有升工资啊？那些没有信主的，反倒是“坏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寿”。这个世界表现出来的现状，仍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世界，仍然在不断地证明成为超人和强者才能掌控一切。
但圣经宣告说，这是一个假象，这是一个已被神的儿子定罪的假象。我们都害怕被定罪，一个人被另外的人来定罪，是一件可怕的事，这意味着他的价值被否定了。我被你否定了，意味着我活着没意思。如果一个丈夫被妻子说，我看你这辈子都没出息，这个丈夫就觉得人生没有了价值。如果一个学生被别人说，看你将来，就和老爸一样当个保安，他就觉得跟老爸一样是没出息、没价值的人。人是最害怕被别人否定的，尤其害怕被那些与我们有关系的、亲近的人否定。我们都害怕活着没有意义，我们害怕自我的形象倒塌，害怕被所爱的人轻视。然而，一个人要被神来定罪，这正是我要向你们传的福音。当你被上帝否定的时候，你就从此不再被人否定了。马丁·路德总想要得到被上帝赦罪的确据，但怎么也得不到。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用荆棘扎身体，冬天冲冷水澡，像乞丐一样乞讨，靠被旁人来羞辱，靠他人的怜悯来生活。总之用尽方法，还是得不到内心平安的确据。直到有一天，他读《罗马书》，读到“义人必因信得生”，因信靠神的儿子耶稣基督，罪人的罪就被赦免，就不被定罪了。据说有一天路德在家，魔鬼拿着厚厚的一本卷宗来控告他，说你犯了这个罪、那个罪。路德（就像我刚才提到的司布真一样）说，你说得都对，但是还不完全。因为我比你说的更坏，但上帝的独生儿子耶稣基督已经在十字架上，替我受了刑罚，为此赦免了我的罪。他说完了，就把墨水瓶向墙上扔过去，说撒但退去吧，因为你的控告对我没有用了。
第一，被神定罪，其实是一个好消息。被神定罪，就不再害怕被人定罪。在神那里受到一个否定，就不怕在人那里被不断地否定。
第二，被神定罪，意味着我们将重新获得不菲的价值。《罗马书》8章1-3节经文说，神定这个时代的罪，定每个人的罪，用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方式。“律法既因肉体软弱，有所不能行的”，意思说，没有一个人能够遵守“十诫”至善至美的律法，没有人不嫉妒别人，没有人不自私，没有人可以完全胜过淫乱和情欲的试探，也没有人会不贪财，没有人可以真心尊重别人，看别人比自己强，没有人单单地敬拜神，而不去拜各种偶像。但是，神就差遣自己的儿子成为人，成为罪身的形状，作“赎罪祭”，“在肉体中定了罪案”。最重要的是后面一句，上帝的儿子成为罪身，成为罪人。古代有句话叫“戴罪之身”，上帝的儿子成为“戴罪之身”，成为监狱中的待决犯，在肉身中来，定罪为罪。上帝高于我们之上，祂可以随意定我们的罪，在万有之上，高高在上地定我们的罪，就像大法官都坐在很高的座位上。但上帝却在耶稣基督成为罪人的形状，在祂代替罪人承受刑罚的过程中，来定我们的罪。因此，圣经讲定罪的时候，定罪的同时就是赦免。被人定罪就死定了，但唯有被神定罪的同时就是被十字架上的主赦免。定罪的那一位，就是成为罪的形状，在监狱中替我们承受了应受的刑罚的那一位。这就是好消息，当我们抬头看法官时，发现他就是昨天夜里和我们一起在牢房中被拷打的那一位。定你的罪的，就是昨夜替你承受了鞭伤的“室友”。如果一定会有审判，一定会有公义的满足，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呢。
亲爱的同学们，如果人一定要被定罪的话，唯一的幸福就是被这一位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来定罪。而祂就是上帝自己。在福音中，赦免与定罪总是同一件事的两个方面，也指向人类的两种结局。出埃及时，有两批人在过红海，一批是走在前面的以色列人，一批是追在后面的埃及人。以色列人过去了，埃及人被淹死了。红海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审判，同时又代表着赦免。红海同时代表着拯救，同时又代表着判决。洗礼也一样，同时是审判，也同时宣布赦免。法官宣布赦免的消息，就是他所宣布的判决结果的一部分。这就是福音。
如果你不承认上帝是一位审判官，如果你不承认有末日的审判和道德的判决存在，你就没有办法理解什么是赦免，什么是福音。被定罪、被审判，与赦免、恩典是同一回事。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神的公义和爱是同时成全的。十字架既是爱的记号，因为我们还做罪人的时候，神的儿子就替我们死了，“且死在十字架上，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十字架也是公义的记号，因为神的愤怒要临到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而耶稣为在祂里面的所有人，为神所拣选、所爱的百姓承担了这一咒诅。因此，当耶稣在十字架上时，天父对人类的公义的审判和咒诅，的确倾泻在了他的身上。这意味着那些将来信靠耶稣的人，在这一宇宙性的最后审判中，已得到了赦免。
我常给慕道的朋友说，教会里全是坏人，监狱里全是好人。因为监狱里的人都说“我冤枉”，教会里的人都说“我是有罪”。圣经告诉我们，世上没有义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因他做了什么，比别人强，心里纯洁，修养高超，达到一个境界，所以被称为义人。不是，圣经说只有一种人会被称为义人，那就是承认自己有罪的人。这样的人反而会被神的儿子耶稣基督称为义人。因为实际上，只有他才是义人。如果他愿意将自己的义，当作我们的义，送给我们，遮盖我们，就像一个暖和的人，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一个寒冷的人身上，那么，那个本来寒冷的人也可以被称为暖和的人了。
当我们对自己，对这个社会，对人间罪恶充满愤怒的时候，充满了对那些不虔不义带来的绝望和沮丧的时候，对未来的明天不可知而恐惧的时候，只有福音，只有那一个既能定你的罪，同时又赦免的，既允许了这个世界的罪恶存在，又在这个罪恶上带来盼望的福音，能给你安慰，能使你走出校园，能使你进入社会，能使你面对你未知的明天。
再举挪亚方舟的例子，大洪水是一个审判的记号，与此同时，大洪水是不是拯救的记号呢？在《彼得前书》第3章，把大洪水比喻为新约的洗礼。“从前在挪亚预备方舟，神容忍等待的时候，不信从的人，当时进入方舟，籍着水得救的不多，只有八个人，这水所表明的洗礼，现在籍着耶稣基督复活也拯救你们。”挪亚时代的洪水，是审判的记号，也是那得救的记号，被比喻为今日的洗礼。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过红海，是拯救的记号，也同时对埃及这样一个代表不信上帝的世界审判的记号。
有一位慕道友曾给我讲：你们这样讲太霸道，上帝会审判人，因为上帝是公义的，最终要审判人，要报应人。这个观念太冒犯我，太冒犯人，这个观念让我们不舒服，不尊重我们。有一位牧师就回答说，我理解上帝会审判人的观念冒犯你，但为什么上帝会赦免人的观念就不冒犯你呢？在社会生活中，一个人做错了事要受罚，一个人做错了事要承担责任，这个观念是一点都不会冒犯人的，你觉得天经地义，这很正常。但在日常生活里面，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去给他打，这是非常冒犯人的。恩典和赦免其实是真正冒犯人的。在公司里行不通的，在公司，如果你的一位同事在工作中出了问题，还连累大家，把一个项目搞砸了，他应该承担责任，应该赔钱。结果老板没有处理他，老板饶恕了他。你会说，太不公平了。在《马太福音》20章里，耶稣讲到葡萄园做工请工人比喻的故事。耶稣在这个故事中告诉我们，不只上帝审判人的观念会得罪你，上帝赦免人的观念也会得罪你，尤其是上帝赦免了那个得罪了你的人。恩典跟我们人性是相反的，主人说，我做好人你就眼红吗？是的，我们都眼红。
第一，你不希望我们这个公司或这个社会是有审判的，做错了事要付代价的，做得好要得奖赏的。但你同时不接受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和你全部的人生最终是没有审判的，是没有定罪的，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没有终极的代价的。不可能！圣经告诉我们，你的一生在整个宇宙当中，与在单位里面一样，是要承受终极的代价的。而圣经告诉我们，这个代价是没有人可以承受的，所有人都是罪人，不能拿工作中的业绩在审判的时候夸胜。唯有一个方法可以夸胜，在耶稣基督里的，相信神的儿子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死，胜过死亡黑暗，胜过罪恶，承受这个世界的不公和不义的那一位，是唯一在审判当中被赦免的。
第二，宇宙当中有审判，你的一生当中有审判。在道德的意义上，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审判。这个世界并不只是有一些人成立的人间的法庭，没有一个最高的判决，没有一个绝对公义的判决，不会有冤假错案的判决。一个道德意义上的，一个伦理意义上的，这一真正是非对错终极的、最高的法院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人间所有的法庭和审判都不成立，公司的所有规章制度都不能成立。每一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可以像尼采所讲的一样去生活。让最强的人，让最心狠手辣的人存活下去。这个世界是超人的，是强人的世界。所以，我们会看到，一个没有上帝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恰恰是一个不相信上帝的世界，才是一个充满不公义的世界。恰恰是没有审判的世界，才使这个社会面临真正的威胁。
亲爱的弟兄姊妹，上帝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让审判同时成为赦免的管道，上帝让祂的儿子耶稣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也是我们所不配的。这是圣经的启示，不是任何哲学家的构想，也不是小说家的虚构，更不是人的设计。这是发生在我们人类历史中超乎想象的事实。你可以不相信，但你的良心会对自己说，这是美的，这是好的。如果我们不相信的话，那是因为好到一个不敢相信的地步，他美好，他善到我们不敢相信。而不是，他坏到一个地步，不是假到一个地步。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应该怎么活在这个世界？是活在巴别塔的世界？还是活在神的儿子耶稣基督所救赎的世界里面？你们是要加入或要建造一个怎样的世界？是终其一生建造巴别塔的世界？还是耶稣基督拯救的世界？这个现实世界是充满审判的，充满定罪的，充满风险的，充满责任的，充满了人自己定的法律的，看上去公平，但大多时候不公平。福音把信耶稣的人带进有恩典、有赦免的世界里面去。在耶稣基督里的人，就不被定罪。《罗马书》8章19-22节这段经文不但定了我们人的罪，不但讲到人活在罪恶中，更讲到万物。这两节是非常惊人的经文，“受造之物切望等候神的众子显出来；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马丁·路德讲到这段经文时说，保罗用到一个惊讶的词语来形容受造之物，受造物盼望将来的荣耀，但如今又在劳苦、叹息。受造之物要表达一个被造的目的，保罗在这里用到一词，受造之物在呼唤，在等待它的被造的目的和被造的意义被显明出来。
如果受造之物有意志，比如手机、房子有意志，这个意志就是要实现它被造的目的。但是这个被造的目的因为人的犯罪被拖累了。这段经文不仅告诉我们生活在充满罪人的世界上，而且告诉我们，因为我们犯罪，万物都失去了意义。万物被造的意义被遮盖了，它们在叹息、劳苦。保罗还在这里关注受造之物的未来。科学家和哲学家们更关注现在，他们对受造之物的未来一无所知，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未来一无所知。他们研究受造物的结构、本质和物理的属性，称之为知识。他们对受造物的目的，受造物拥有全部的属性的意义是什么，对此却一无所知。亲爱的同学们，信仰就是关乎你们所学的所有知识，就是关乎万物的。保罗在这里说的是关乎一切受造物最高的和真正的知识，就是它们受造的目的是什么，以及它们在劳苦愁烦的，被罪污染的，被罪所捆绑的，被人所破坏的受造之物的真正未来是什么。
英国作家C.S.路易斯这样来解释《罗马书》8章这段经文：你所拥有的，你购买的所有东西都在挣扎，不愿被我们使用。你的杯子不愿意让我拿它去喝水，寨沟不愿我们人去，铁不愿我们拿它去造武器。因为被造物盼望恢复它本来的目的和荣耀。现在是九寨沟历史上最丑的时候，它在劳苦、叹息，等耶稣再来才是九寨沟最美、最荣耀的时候。人们因为没有盼望，在死之前不能不去100个地方，死以前不能不吃100种食物。人生的梦想不是因为人们有梦想，而是人们已经失去了真正的梦想。不是因为人们有盼望，而是人们没有了盼望。盼望不是盼望那眼睛看得见的，盼望是盼望那眼睛所看不见的。受造之物都在盼望它们的未来。我们呢？我们是有神形象的人，不只是一堆土，一棵树。
教会有一个姊妹对我说，她在公司的一个会议上发言，会议讨论加强公司的管理、严格执行公司规章制度、提高赏罚的力度，她说我们公司缺的是恩典，没有恩典的话，光是赏罚是不能加强管理的。大家听了很惊讶。中国社会整个时代最缺的是恩典，就是被赦免，被饶恕，所缺的是眼睛看不见的未来和盼望。我们缺法制，我们缺公平、自由。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社会冲突，有道德的沦丧，暴戾之气以各种形式存在于政府、社会甚至每个家庭当中。亲爱的同学们，相信一位会审判人的上帝，恰恰是社会公义和非暴力成为可能的、真正的源头，是唯一防止我们诉诸暴力的方式。当你看到不公和不义时，当你被伤害的时候，当一位上访者的房子被拆，穷尽一切方式，仍不能有公平的待遇时，怎么可能没有愤怒呢？
前段时间有位上访者来我们教会，他因为上访，被政府人员打断了腿。当我们面对这些，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呢？你怎么可能不想拔刀而起呢？在过去十年的中国社会当中，充满了各种各样拔刀而起的案件。我们每天在网上和新闻中看到这样暴戾之气。有一位作家说，防止我们诉诸暴力和仇恨的方法，就是坚信只有当它源于上帝的时候，才是正当的。就像黄老师所讲的，“伸冤在我，我必报应”。非暴力的实现，必须建立在相信上帝会有神圣的审判。这个世界在最终的意义上，善恶都将得到上帝公义的判决。如果不相信上帝会审判人，如果不相信在我死亡之后，有公义的存在在我死亡之后，有恩典和爱永不止息，有一天爱和公义都将实现，有一个世界是没有眼泪的世界，没有不公义的世界。圣经告诉我们，有一个有义住在其间的新天新地将永远存在。如果没有的话，今天我们就应该拔刀而起，我们今天就应该学少林武功，习武自救。我们拔刀而起是正义，如果不站起来，正义就无法实现。不相信上帝的人，没有办法杜绝生命当中的仇恨，一个不相信上帝的社会，也没有办法杜绝循环往复的暴力革命。中国的历史在不断地循环社会的暴力，不断地循环仇恨，不断地循环砌高楼，又不断垮楼。相信宇宙当中有一位公义的神，人类才能走出苦难、仇恨和各种不义的愤怒，才能走向真正的爱与和平。
前段时间我看了美国一部关于机器人的电影。这个智能机器人来做士兵，士兵有一句台词：“我不相信他们，你怎么能相信一群不知惧怕的人呢？”机器士兵又不疼，又不害怕，在电池用完以前都有能力。亲爱的同学们，没有信仰的人，就像机器人，没有信仰的人，在某个意义上根本就不是人，因为没有惧怕。我不是指不怕死，不怕掉工作，不怕失恋，而是不怕那位上帝，你不害怕在人生当中有一个终极的结果。同样的道理，一个公司的员工，不相信公司有制度，不相信违背制度会受惩罚，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要向公司、向总经理交账，那这样的员工怎么信得过呢？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公司的员工呢？如果一个有灵魂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在宇宙当中存在，他不相信他的存在要向一位永恒的上帝来负责，那么他就不是道德意义上的人，他只是动物意义上的人。
今天的中国很奇怪，一方面社会严重缺乏对权利的尊重和保护，另一方面个人的权利意识变得日益强大，我们处在一个相当大的反差中。我们有很强的渴望，希望得到自己的权利，保护自己的权利，但我们的社会又不能尊重和保护我们的权利。人们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充满热切的渴望。有人说，人生的悲剧有两个：一是你得不到所追求的；二是你得到了所追求的。人们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自己应当拥有某些东西，我们应该努力拥有它。并且我们值得拥有。于是，无论是个人，还是社会，努力追求那些没有得到（或得到了却没有保障）的特权和利益，就成为中国社会最强烈的诉求和奋斗。
什么叫地狱呢？圣经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结局，有审判，有地狱。地狱和天堂是同时存在的，就像审判和赦免同时存在一样。你不可能拒绝一个，又想要另一个。如果这样，你就等于没有相信基督教，而是把基督教当成了精神鸦片。什么是地狱呢？地狱就是你在上帝之外，必须拥有它才能感到快乐的东西。地狱就是你在上帝以外必须拥有的偶像。地狱就是你的灵魂处在一种自我中心、自我的迷恋当中，一直活到永远的轨迹。一个不相信上帝的人，一个不认识耶稣基督福音的社会，今天就已经活在地狱中。地狱就是你自由地选择了一个与上帝无关的身份，来证明你自己，你自由地选择了一种与耶稣基督无关的生活方式，来追求自己的人生。而这个选择有一个终极的结果，用圣经的话说，你将沉入地狱，从今日直到永远。
C.S.路易斯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有两种人，第一种是今天活着的时候，跪在上帝的面前说“愿主的旨意成就”的人。第二种人，是上帝在末世审判的时候对他说“愿你的‘旨意’成就”的人。每一个沉沦的人，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上帝藉着祂儿子的复活，要把一个新的身份，白白地，完全地给你。你却选择了一个与上帝无关的身份。上帝藉着祂儿子的受难，为你承受了末日的审判和地狱之苦。你却决定自己亲自前往地狱。
一个好消息是，上帝今天还在这个世界上。祂的荣耀，光明，慈爱和智慧，都还没有彻底撤离这个世界。虽然你还不相信祂，虽然这个世界仍然充满苦难，充满眼泪，但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福音，因为有了相信福音的人，他们被称为基督的教会。是的，这个世界上，仅仅因为教会的存在，你仍然可以看见福音所到之处，仍有真正的喜乐和幸福，好像荒漠中的甘泉。事实上，这个世界最令我们感到不解的，并不是世上为什么充满苦难和罪恶——因为那是我们配得的，我们每个人都活在罪恶之中。然而，最令我们不解的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仍然还有幸福？上帝所造的太阳，直到今天，“照好人，也照歹人”，阳光普照相信祂的人，也普照不相信祂的人。而什么是地狱呢？地狱就是有一天，阳光将从此不再普照一切不相信上帝的人。
有些人很反感我们提到圣经所讲的地狱。然而我要说，对那些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们来说，地狱其实也是好消息。地狱意味着你和你的痛苦，你和你的怨恨，你和你的自卑，你和你的骄傲，你和你的罪恶，结合得如此之深，以至于直到死亡也不能分开。在某种意义上，这不就是你追求的结果吗？如果你经历过痛苦，经历过伤害，常陷入一种无力感——你们在大学是这样，以后进入职场更是这样。当你越来越多地看到社会中的不公不义、腐败、丑恶的事，经历越来越多的情感的创伤，当你因这个世界不断感到沮丧的时候，当你发现有些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而不会变得越来越好。就像我现在的健康状况，只可能走向衰败，而永远不会再有强壮的身体。而成都的空气质量呢，也只可能越来越糟，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再次出现明亮清澈的天空。如果你不相信上帝和基督的救赎，如果你不相信一个超自然的信仰，和另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世界的存在；那么，每当你这样想的时候，这就是地狱的广告。魔鬼花了大价钱在这个世界上投放广告。在你们身上，在每个人身上，在每一种产品和文化上投放它的广告，来证明地狱是存在的。而死亡正是那地狱的终极广告。每一个消费了这些广告的人，每一个说“活着就要尽情享受”，或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最终都要购买这个产品。很多人用一生来购买地狱，最后如愿以偿，终于“天诛地灭”。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吗？求仁得仁，求恶得恶。人们岂不是得到了他们应得的和配得的吗？对一个无神论者来说，地狱真是个好消息，你不会去见马克思，在那里你谁也见不到。死亡会给你一张金卡，使你成为一个没有上帝的俱乐部的成员。死亡会给你一个签证，可以无限期地在烈火和硫磺中逗留。一切不信耶稣的人，都自动成为死亡的金卡会员。
在今天的中国社会，我们甚至具有比当代西方社会更严重的个人主义和自我中心的诉求。这不是因为他得到了，恰恰是因为没有得到。你是不是在没有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对那样东西的欲望最强烈？我们的惧怕和我们的梦想融为一体，这就是今天的中国。我们内心充满了怨恨、苦毒和绝望。有人说，当代中国人的特征是什么呢？他们大学毕业时已充满了沮丧，不到三十岁就进入了中年，对社会充满怨恨，不到四十岁已渴望早日退休——然而直到八十岁，他们还没有认真想过死亡的问题。
C.S.路易斯在《返璞归真》一书中有段话：
“基督教最终会带给人一种无法描绘的安慰和喜乐。但是这种安慰和喜乐，不是始于安慰，而是始于我一直在描绘的那种沮丧和绝望。不经过沮丧，就直接享受的那种安慰，对你的人生毫无益处。寻找真理吧，寻求认识上帝吧，这样你或许在经过痛苦和沮丧后找到安慰。而直接寻找安慰吧，那么你这一生就既得不到安慰，也得不到真理。”
开始你得到的是甜的，是不切实际的梦，无论是中国梦，还是你个人的梦。但如果你不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不相信灵魂，不相信一切奇妙的事。尤其是，你一生都在追求真爱，然而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真爱——因为唯有上帝是真爱。因为耶稣在十字架上为你而死，才是真爱。这辈子最有可能为你而死的人，结果并没有为你死——因为在他为你死之前，你已经伤透了他的心。然而，你伤得最深的那一位是谁呢，岂不是你的创造者吗，因为你从不相信祂，你藐视祂，你公开地否认祂，你在人前嘲笑关于祂的一切，你在生活中背叛祂。可是，最不可能为你而死的人，结果却为你死了。最不可能为你死的是谁呢，就是上帝的独生儿子。你想过习近平为你死吗，你想过李克强总理让他的独生儿子替你得癌症吗？什么是福音，福音就是你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一个好消息，现在我却告诉你。
最后，让我引用美国宪法之父麦迪逊的一句话：“如果统治者首先不视一个人为上帝的子民，他就不配统治这个人。或者说，仅仅视一个人为公民社会的成员，已经减损了这个人的尊严和价值。换言之，如果一个人不首先被视为上帝国度的一员，那他就会被地上的统治者统治得太过分了。”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宇宙中没有一位上帝，人间的统治者就是你的终极的统治者。那么这辈子无论你怎么活，你活来活去，都是一个奴隶。因为你失去了信仰，所以你让自己被统治得太过分了。金钱，权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你不相信上帝，你就仅仅只被地上的君王所统治。如果你不属于上帝的、属灵的和永远的国度，你就仅仅属于一个地上的、短暂的和肮脏的国度。你只配活在共产党的统治之下（人们所追求的成功，不过就是在这种统治下得以进入某个特权阶层），你只配活在公司老板的统治之下（人们所追求的成功，不过就是活在全世界最有钱的那几百个老板之下）。然而，亲爱的同学们，难道在你的生命中，就没有比政治权势和金钱帝国更高的、更美好的价值了吗？当你失恋一次之后，你就再也不相信世上有永不会失恋的爱了吗？以至于你才只不过20岁，就必须削尖脑袋入党、给辅导员送红包，或者和教授睡觉。
寻求信仰，寻求那你眼睛看不见的上帝的国度吧！奥古斯丁在他的著作里，谈到“两种爱，两座城”。他说，人类历史上，有两座城。一座是巴别塔，一座是耶稣基督里的上帝之城。我要传的福音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不意味着从此心想事成，不意味着升官发财，不意味着出人头地。而是意味着，从此，你可以在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中，相信超自然的生活，相信上帝的存在，相信恩典的存在，相信神迹的存在，相信天使的存在，相信在你的失败和罪恶，有一个奇妙的恩典的扭转。从此，你也可以在一种个人主义的文化中，坚守社群的理想，活在一个有温度、有尊严和友谊的共同体中。所有的基督徒，在神的儿子里面是一家人，是一个不能被拆毁的，永远的家。从此，你也可以在一种反权威的潮流里，尊重秩序的价值，拥有真正的、仅被上帝的善法约束而不被世界的恶法约束的自由。从此，你也可以在一种看重权利的诉求中，经历到牺牲和舍己的爱；又在一种追求财富的压力下，获得慷慨与知足的美德。这是一种傻子的梦想吗？这是不切实际的乌托邦吗？这是贵族们的精神家园吗？不是！这是唯一的、真正的信仰！正如《罗马书》8章31节所说：
“神若帮助我们，谁能抵挡我们呢”？
在你们中间的主耶稣的仆人王怡，2014年11月1日修订整理。
（感谢顾晓焰弟兄、李冰姊妹根据录音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