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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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起源
2016-08-17 施密特 橡树文字工作室
橡树出版之【精彩书摘】
编者按
oaktreepublishing
今天的文很长知识。记得几年前行走在世界著名的柱廊之城博洛尼亚，并找到位于市中心的世界上第一所大学博洛尼亚大学。古老的校园里有教堂和各样的剧场、乐团，在给初信主的我带来强烈穿越感的同时，也在想这所大学和基督教是否存在必然的关联。几年后的今天，施密特给了我答案，还给了我更多。相信也能给橡果们更多。
在基督以前的几百年，古希腊拥有自己的哲学家（泰勒斯、色诺芬尼、巴门尼德、芝诺、毕达哥拉斯、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和诗人（欧里庇得斯、埃斯库罗斯、阿里斯托芬和索福克勒斯）。再往后讲，罗马也拥有自己天才的思想家（塞内加、西塞罗、普劳图斯、老普林尼、卢克莱修、塔西佗等等）。
所有这些饱学之士作用之领域在今天都被称为高等教育。由于这些文字上的导向，一些历史学家指出希腊和罗马已经拥有了第一所“大学”。但是正如查尔斯·哈斯金斯(Charles Haskins)指出的，这些优秀的人物并没有发展出永久性的机构，他们没有图书馆，没有学者或者学生行会，他们也没有发给人证书。更为重要的是，可以说，他们没有对任何理论进行验证，也没有从事任何研究。
事实上，他们忽略甚至弃绝归纳式的方法。因此，虽然人们有时认为，20世纪的大学是古希腊哲学家的直系后裔，但这显然是不正确的假设。最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大学是从基督教的修道院发展而来的。
修道院——大学的雏形
基督为了他的信徒向上帝祈祷：“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那恶者。”（约翰福音17：15） 他不希望他的跟从者有如公元3世纪的一些人，如圣安东尼，为了宗教上的原因过一种归隐的生活来逃避世界。相反，基督希望基督徒们活在世界当中但不属于这世界。
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修道院的创建与基督的旨意相违背。但是由于基督徒和俗世间曾经出现的紧张关系，一些基督徒，比如修士和修女，他们有意从肉体上与俗世隔离。然而上帝时常把人的错误努力变成一件好事。这个真理也表现在中世纪的修道院里。很多例子证明它们就是现代大学的发源地。
有关大学的早期渊源，我们从历史中注意到一个人物，叫努西亚的本尼迪克（Benedict of Nursia，480—543？），他于公元528年在意大利的卡西诺山上成立了本尼迪克会的第一所修道院，不久在很多地方也建了修道院。本尼迪克会的所有修道院之价值在于为古代和基督教贡献了一笔文化财富。丹尼尔·布尔斯廷(Daniel Boorstin)说圣本尼迪克被称为“图书馆之教父”。
在本尼迪克会的很多修道院里创建了一种精细的图书馆系统；他们收集各种书籍，在写字间复制手抄本，把书出租给别的修道院，而且要求修士每日读书。本尼迪克会的图书馆藏书包括圣经、教父的著作、圣经注释以及希腊罗马作者写的非宗教书籍。图书馆对于这个修会是如此不可或缺，修道士们甚至称图书馆为修道院的军械库，类似于城堡里的军械库。
尽管如此，公元6世纪和7世纪存在于欧洲本尼迪克会修道院的写字间和图书馆，还根本算不上羽翼丰满的大学。在本尼迪克会修道院提供的学术基础上，第一批大学在12世纪和13世纪出现，尽管一些人认为第一所大学是公元10世纪意大利的一所医学院，但这个说法证据不充分。
因此，通常把1158年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Bologna)视为第一所大学，这归功于弗雷德里克·巴巴罗萨(Frederick Barbarossa)皇帝的努力。但是，至少有一位学者争论说位于博洛尼亚的这所大学，其前身是早在公元425年由国王狄奥多西二世(Theodosius Ⅱ)在君士坦丁堡创建的法律学校。
据记载，狄奥多西的学校有三十一名教授。他们讲授拉丁文、希腊文、法律以及哲学。纵览狄奥多西学校不甚了了的历史，有一些证据表明博洛尼亚大学是于公元10世纪第一次出现。撇开其起源的准确时间，总之，博洛尼亚大学在1158年专门从事圣经正典律法研究。出现的第二所大学是巴黎大学。有人将之归功于阿伯拉尔(Abelard)，他在巴黎大学1200年正式成立前的六十年就为其奠定了基础。巴黎大学专门教授神学，并于1270年增加了医学研究。
博洛尼亚成为意大利、西班牙、苏格兰、瑞典和波兰数所大学之母。巴黎大学成为牛津大学以及葡萄牙、德国和澳大利亚几所大学之母。剑桥大学凭借其以马内利学院(Emmanuel College)，成为美国哈佛大学之母。随着博洛尼亚大学和巴黎大学的创建以及由其发展出的许多子校，正规的高等教育形成了恒久性体制。正如哈斯金斯所言，20世纪的大学是“中世纪巴黎和博洛尼亚大学的直系后裔”。
从其修道院的根源以及整个19世纪来看，所有的大学都是作为基督教机构来创立的，不管学校是教法律、神学还是医学。直到进入19世纪后期，甚至随着科学研究的发展，西方的大学和学院仍然“几乎总是在神学的界线内运行”。学校的名字留下了很深的基督教烙印。英国和美国的许许多多大学的校名是为了纪念基督圣徒，如：圣安妮(St.Anne)、圣安东尼(St.Antony)、圣马利亚(St.Mary)、圣伯尔纳(St.Bernard)、圣奥拉夫(St.Olaf)等等。还有一些学校取名为：基督、三一、以马内利、君王(King’s)、抹大拉(Magdalene)等等。
（博洛尼亚大学校徽）
学术研究起源于修道院
今天当人们想到大学，会认为与之相对应的是研究。位于博洛尼亚和巴黎的大学是研究机构吗？答案至少可以说是。
修道士在修道院里从事各种圣经和非圣经书籍以及手稿的翻译和抄写工作，他们经常会将抄写或翻译的有不同来源的版本进行比较和讨论。这可以从现存的希腊文和拉丁文圣经以及非圣经古籍的不同版本中找到证据。这种与研究相关的活动在大学里得到延续，因为现在的教授也通过不同的图书资源来编写讲稿。这显然是一种研究，虽然不是实验性的研究。
在第一所大学出现后不久，一些学校开始从事实验性的研究。例如，1300年在博洛尼亚大学（最初为一所法律学校）解剖了一具尸体，其目的是为了法庭上的辩论。解剖人尸体的做法不久被传到其他作为医学院来运作的大学，如蒙彼利埃(Montpellier)和帕多瓦(Padua)大学。1396年法兰西国王查尔斯六世颁布命令，每年有一名犯人的尸体被转到蒙彼利埃给员工作解剖学研究之用。蒙彼利埃大学1340年颁布的条例先于国王的行动，它每两年提供一次尸体解剖。
最初局限于医学院的这种实验性的研究能在中世纪的早期大学存在不足为奇，只要你记着那些担任大学讲员的修道士们，他们同时拥有从事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悠久传统。修道士们习惯于两手沾泥。从事实验性的研究仅仅是他们体力劳动的延伸；把体力和智力劳动相结合是基督徒的方法。
在此之前的历史，阿基米德（前287—前230）是一个小小的例外，他建了一个水螺旋和一套装置来研究几何学。还有盖伦，他解剖动物和一些人的尸体。此外，其他大思想家从来没有用实验去验证他们的学说。
受教育的希腊和罗马人把体力劳动视为仅适宜于奴隶，而实验性的研究需要体力活动，所以古希腊哲学家提出的灿烂学说都未经验证。例如，毕达哥拉斯（前560—前489）提出地球是球形并旋转的；阿那克萨戈拉（前500—前428）提出了月亮吸收太阳光以及月食是地球挡住一部分太阳光的原理。德谟克利特（前460—前370）支持世界是由无数的原子在一个虚空（真空）中运动形成的观点；而阿基米德提出了太阳中心宇宙学说并认为地球绕着太阳旋转，太阳是固定的。
因此，实验性研究第一次真正出现是在中世纪的修道院，这里没有把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视为一对矛盾。这种实验性研究的出现是一场重大的革新，是对学术界一份革命性的贡献，是留给后世代代相传的贡献；也是对今天的大学，无论是世俗的还是与教会有关的大学赖以生存不可或缺的贡献。假如学者和科学家能够使基督教的这份宝贵遗产昭然于世，知识领域将得以大大加强。
美国的学院和大学之起源
由于世俗主义对大多数美国人产生的巨大影响，他们很可能没有意识到，“美国革命战争之前，每一个在殖民地成立的学院机构——除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均由基督教会的某一宗派创建而成。”当唐纳德·图克斯伯里(Donald Tewksbury)1932年出版《内战前美国学院和大学之成立》一书时，大多数美国人不知道，182所大学和院校中的92%均由基督教的各个派别所创建。
今天大多数知名的大学院校均始于基督教学校。成立于1631年的哈佛学院也就是今天著名的哈佛大学，是由公理派教会创建的一所神学院；威廉玛丽学院开始是一所美国圣公会学校，初衷也是训练神职人员；耶鲁大学大部分是作为一个公理会机构开始的，其目的是“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去培养传道人”。
位于伊利诺伊州埃文斯顿的西北大学由循道会成员创立；哥伦比亚大学（最初以君王学院成名）起初是美国圣公会的一项事业；普林斯顿大学始于一所长老会的学校，而布朗大学则有浸信会的背景。
甚至一些州立大学，比如，肯塔基州立大学、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伯克利)、田纳西州立大学均起源于教会学校。但是今天这些高等教育的机构已经抛弃了曾经拥有的基督教基础。其他一些学院，尽管与创建它们的各宗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大都遗弃了对基督教的忠心。但是，在这后一组学院或曰大学中，仍不难看到它们的大学介绍上写着该大学是一所“基督教院校”，虽然其课堂上教授的普遍世俗化的东西与州立大学并无二致。
尽管许多曾经是基督教性质的学院与创建的宗旨已大异其趣，但是，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基督教的背景，许多大学在今天将不会存在。同样的，目前大多数在欧洲的国家级大学——例如，牛津、巴黎、剑桥、海德堡、巴塞尔——皆起源于基督教。
（摘自施密特著《基督教对文明的影响》，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6月橡树文字工作室策划出版）
